去年冬天，爷爷走的时候特意嘱咐，身后事要简单，别给孩子们添麻烦。家里商量了很久，觉得海葬既环保又符合他一生朴素的性子，只是心里一直打鼓：北京海葬费用大概是多少？会不会比传统安葬还贵？直到跑了几趟民政局和殡葬服务中心，才算把这笔账彻底理明白。

最开始去街道办咨询，工作人员先给我看了份《北京市骨灰海葬服务指南》，第一页就写着“公益优先”。原来北京的海葬分两种，公益海葬和定制海葬。公益的是政府组织的集体活动，每年春秋两季各有几批，基础服务包含得很全：骨灰从殡仪馆运到码头的运输费、撒海专用船只的乘坐名额（一般允许2-3位家属陪同）、工作人员全程引导、骨灰撒海的仪式主持，甚至连装骨灰的环保降解袋都包含在内。问具体费用时，工作人员笑着说：“公益海葬的基础服务费，一个人也就几百块，主要是船只和人力成本，政府补贴后基本没多少。”我当时心里就踏实了，想着爷爷要是知道没花冤枉钱，肯定会念叨“这就对喽”。

不过实际办理时，还是遇到了些“可选消费”。比如公益海葬是集体活动，几十户家庭一起出海，仪式比较简洁。如果想给老人办个更有纪念意义的仪式，比如单独包一艘小船、邀请家属之外的亲友参加，或者在船上播放生前喜欢的音乐，这些就属于定制服务了。殡葬服务中心的阿姨说，定制海葬的费用会高些，船只租赁、额外工作人员、定制仪式策划加起来，大概从两千到五千不等，具体看家属的需求。我们后来选了在公益海葬的基础上，加了个“鲜花撒海”的环节——买了束白菊和勿忘我，让工作人员在撒骨灰时一起撒下去，花了一百多块，不算贵，却觉得心里更安稳些。

还有个容易忽略的是“前期准备费用”。虽然公益海葬提供降解袋，但有些家庭会想买个更正式的骨灰盒。殡仪馆有环保材质的，比如竹制或纸浆的，价格从几十到两百多不等，比传统石材骨灰盒便宜太多。我们给爷爷挑了个竹编的，上面刻着简单的“海阔天空”，才一百二，拿在手里轻飘飘的，却觉得比沉重的石头盒更合心意。出海当天家属需要自己去码头集合，要是距离远，交通费用得自己承担，不过码头一般选在通州或秦皇岛附近，开车过去也就两小时，油费过路费加起来两三百，不算大开销。

最后要说的是“政府补贴”，这才是真能帮上忙的。北京户籍的逝者，不管选公益还是定制海葬，家属都能申请补贴。我们是在办完海葬手续后，拿着死亡证明、火化证、户口本去街道办申请的，工作人员说补贴标准是每人3000元，提交材料后大概10个工作日就到账了。算下来，我们总共花了基础服务费580元+鲜花120元+竹制骨灰盒120元+交通200元，一共1020元，补贴到账后等于“倒赚”了近2000元。回家跟奶奶说的时候，她抹着眼泪笑：“老头子一辈子省吃俭用，到最后国家还帮着‘省钱’，这政策真好。”

其实算完这笔账，最感慨的不是费用多少，而是海葬这种方式本身。爷爷生前总说“人来自自然，回去也是应该的”，如今看着骨灰伴着花瓣落入大海，想着他以另一种方式融入了天地，心里反而少了些沉重。至于费用，只要提前了解清楚公益服务和补贴政策，真的花不了多少钱——毕竟对逝者最好的告慰，从来都不是多贵的仪式，而是那份“让他安心”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