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冬天，爷爷走了。临走前他拉着我的手说："别给我立碑，找个有风的日子，把我撒进海里吧，我这辈子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呢。"这句话成了全家人心里的结，也让我第一次认真思考"海葬"这件事。

最初的日子里，我和爸妈对着殡仪馆的宣传册发呆。传统墓葬的费用像座小山压得人喘不过气，而海葬——这个爷爷念叨了半辈子的愿望，我们却连基本流程都摸不清。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很久，搜索框里反复输入"北京海葬费用"，却总觉得信息零散：有的说免费，有的说要几千块，甚至还有人提到"商业海葬动辄上万"。直到某天下午，我拨通了北京市殡葬服务中心的咨询电话，才慢慢理出了头绪。

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姓刘，听我说完爷爷的遗愿，先轻声说了句"节哀"，然后耐心解释起来。原来北京市从2016年起就推行了骨灰海葬补贴政策，只要逝者是北京市户籍，或者生前在京缴纳社保满一定年限，家属参加由民政部门组织的集体海葬，基本服务是完全免费的。"您看啊，"刘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和，"包括骨灰撒海的专用船舶、专业礼仪服务、骨灰袋、鲜花，还有家属乘船的费用，这些都是政府补贴覆盖的，家属不用掏一分钱。"我握着电话的手松了松，原来那些"免费"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。

不过她也提醒，免费服务有个前提——必须是参加民政部门组织的集体海葬。每年春秋两季，民政局会定期安排海葬活动，家属需要提前通过街道或殡葬服务平台预约。如果想选择非集体的时间，或者需要更个性化的服务，比如单独包船、定制纪念仪式，那就属于商业海葬范畴，费用会根据服务内容浮动，从几千到几万不等。"但大多数家庭都会选集体海葬，"刘姐补充道，"一来流程规范有保障，二来人多的时候，家属之间能互相给点力量，不那么孤单。"

今年清明前，我们终于等到了预约的海葬名额。那天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我们跟着指引来到码头。海风带着凉意，吹得人鼻尖发酸。工作人员早已等在那里，穿着深色制服，脸上带着肃穆的微笑。他们给每位家属发了一朵白色的菊花，还有一个小小的纪念证书——封面印着海浪和海鸥，里面写着爷爷的名字，以及撒海的日期和经纬度。排队登船时，我注意到不少家庭和我们一样，手里攥着简单的骨灰盒，有的是殡仪馆提供的木质简易盒，有的是自己准备的布袋子，没有人提着昂贵的石材盒。

船缓缓驶离港口，甲板上渐渐安静下来。当广播里响起《送别》的旋律，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家属依次走到撒海平台。我抱着爷爷的骨灰盒，盒子很轻，轻得像一片云。工作人员帮我打开盒盖，递来一把花瓣。"您想说什么，就说吧。"他低声说。我对着翻涌的海浪轻声说："爷爷，您看，这就是大海，风很大，水很蓝，您可以在这里自由漂了。"骨灰混着花瓣落入海中，瞬间被浪花卷走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。那一刻，我突然明白爷爷为什么选海葬——不是不在乎形式，而是他早就懂得，最好的告别，是让生命回归自然的辽阔。

回来的路上，爸妈一直在说"没想到这么顺利"。确实，从预约到登船，全程没有遇到任何收费环节，连我们自带的饮用水，工作人员都提前准备好了。后来我才知道，北京市对海葬的补贴力度一直在加大，不仅基本服务免费，有些区还会给家属额外发放丧葬补贴，用来覆盖家属的交通、餐饮等杂费。如果家属有特殊需求，比如想给骨灰做降解处理，或者需要纪念光盘、骨灰钻石等衍生服务，这些属于自愿消费项目，价格从几百到几千不等，但完全不强求。

现在再有人问我"在北京参加海葬要钱吗"，我总会想起那个飘着菊花香的清晨。其实答案很简单：如果选择政府组织的集体海葬，基本服务是免费的，这是城市给逝者最后的温柔；如果想要更个性化的告别，商业机构也能提供服务，费用丰俭由人。但比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