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清明前，爷爷走了。临走前他拉着我手说，“别给我买墓地，我这辈子在胡同里挤惯了，最后想去大海里‘撒欢儿’。”这话让全家人红了眼，也让我们开始认真琢磨“海葬”这回事。

一开始我以为海葬得花不少钱，毕竟听人说过殡葬服务水挺深。直到去街道办咨询，才知道北京对海葬其实有补贴。负责民政事务的王姐翻出政策文件给我看：“只要是北京户籍居民，选择骨灰海葬，就能领补贴。”她指着文件上的数字说，“现在标准是每具遗体4000块，不光是撒海的服务费，家属跟着出海的船票、骨灰盒寄存这些杂项，基本都能覆盖。”

我赶紧追问申请要啥材料。王姐拿了张清单给我，上面列着死亡证明、户籍证明、海葬服务协议，还有家属的银行卡复印件。“你得先找正规的海葬服务机构，他们会帮你办撒海手续，然后拿着这些材料来街道办提交。”她特别提醒，“材料别少了海葬服务机构的资质证明，得是民政局备案的，不然补贴批不下来。”我后来跑了趟指定的服务中心，工作人员说现在流程简化了，线上就能填申请表，材料拍照上传就行，不用像以前那样抱着一摞纸来回跑。

等补贴到账那天，我正陪着奶奶整理爷爷的旧相册。手机“叮”一声，4000块到账短信跳了出来。奶奶摩挲着相册里爷爷在北戴河海边的照片，轻声说：“你爷爷年轻时总说，大海比胡同敞亮。现在好了，国家帮着圆了他的心愿，咱们也没花冤枉钱。”

上个月参加海葬仪式，船开出去一个多小时，到了指定海域。工作人员按家属意愿，把混着花瓣的骨灰缓缓撒进海里。海鸥跟着船飞，阳光洒在海面上，像碎金一样闪。那一刻突然明白，补贴不只是钱的事——它让“让逝者回归自然”这个选择，对普通家庭来说不再沉重。现在每次路过什刹海，看着水面波光粼粼，总觉得爷爷就在里面，和年轻时一样，笑着朝我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