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吹过小区的银杏叶时，我和母亲正站在楼下的长椅旁，手里捧着外婆的骨灰盒。外婆生前总说喜欢大海，说死后想化作浪花里的一粒沙，可传统墓地的费用让我们犯了难。邻居张阿姨路过时提起："现在北京有免费海葬政策，你们去问问？"这句话像一缕光，让我们在沉重的后事里找到了方向。只是"免费海葬"具体怎么申请？要去哪里办？我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先在北京市民政局官网查了政策，原来从2019年起，北京就全面推行户籍居民免费海葬服务了，不仅不收费，还能领一定的骨灰运输补贴。可网页上的说明太笼统，我们决定先去街道办事处问问。负责民政事务的李姐递给我们一杯热茶，笑着说："这政策实施好几年了，不少家庭都来办过。你们先看看这份材料清单，缺啥现在补还来得及。"清单上列着外婆的死亡证明、火化证明、户口本原件，还有我和母亲的身份证——因为外婆没有配偶，我们作为直系亲属来办理，得证明亲属关系。那天回家翻箱倒柜，才发现火化证明夹在病历本里忘了拿，又跑了趟殡仪馆补办，来回折腾了小半天，才把材料凑齐。

真正提交申请是在区殡葬服务中心。大厅里人不多，玻璃窗后的工作人员接过材料，核对时轻声问："老人是北京户籍吧？火化是在本市殡仪馆做的？"得到肯定答复后，她拿出一份《北京市骨灰海葬申请表》，让我们填写逝者信息和经办人联系方式。"申请表填好后，我们会在3个工作日内审核，通过了就打电话通知你们预约海葬时间。"她指着墙上的日历说，"最近天气好，每月有两趟船，你们想约10月还是11月？"母亲选了10月底，说那是外婆的生日。工作人员还提醒我们，骨灰盒可以用殡仪馆提供的环保盒，也能自带，但材质得是可降解的，"别用木质或金属的，会污染海洋"。

离海葬仪式还有两周时，我们接到了确认电话，通知集合地点在通州运河码头。那天清晨，码头上飘着细雨，二十多个家庭捧着骨灰盒站在甲板上。工作人员给每个家庭发了一束白菊，还有一张印着"海纳百川，魂归自然"的纪念卡。当外婆的骨灰随着花瓣撒进渤海湾时，母亲突然说："你外婆要是知道，肯定觉得比挤在公墓里舒服。"回程的车上，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芦苇荡，想起李姐说的话："这政策不光是省钱，更是让逝者有尊严，让生者得安心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