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走的那年冬天，他的老相册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“想回大海去”。他年轻时在海军服役，总说自己是“大海养大的兵”，退休后还常对着电视里的海景发呆。所以料理完后事，我第一件事就是琢磨：怎么帮他实现这个愿望。

一开始我在网上搜“北京海葬办理”，跳出来的信息乱七八糟，有说找旅行社的，有说直接联系港口的，甚至还有“私人包船低价套餐”。我打了个电话过去，对方张口就要先交一万元定金，连地址都不肯说清楚。后来才想起给民政局殡葬管理处打电话，接电话的张科长听我说完，叹了口气：“姑娘，海葬是严肃的事，得找正规机构。北京市有几家民政局指定的服务站，你去西城区那家看看，他们专做包船海葬。”

按照张科长给的地址，我找到了西城区德外大街的北京市海葬服务中心。门脸不大，玻璃门上贴着“骨灰海撒指定服务机构”的红色标牌，里面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几张沙发，不像想象中冷冰冰的。负责接待的王姐看了我带的材料，先问：“老人有遗嘱吗？或者家属同意书？”我赶紧掏出爷爷的纸条和我们兄妹三人签字的同意书，她点点头：“包船的话，最少5位家属起订，咱们有30人以下的小型船，也有能坐50人的中型船，你想选哪天？”我这才知道，包船不是随时能走，得跟着当月的“海撒航线”，比如3月到5月多走天津港，6月以后可能改秦皇岛港，具体要看海事部门的潮汐预报。

办手续比我想的简单。王姐递来两张表，一张是《骨灰海撒申请表》，填老人姓名、死亡证明编号、家属联系方式；另一张是《包船服务确认单》，选船型、日期、附加服务（比如鲜花、纪念牌）。材料要带齐：逝者的死亡证明原件、火化证明、家属身份证复印件，还有骨灰寄存证（如果骨灰还在殡仪馆寄存的话）。交完材料，王姐说：“下周三来拿《登船通知单》，当天早上6点在指定港口集合，我们有专车接送。”后来才知道，像这样的正规服务点，北京还有两家，一家在朝阳区的殡仪馆旁边，另一家在丰台区的民政服务大厅里，都能办包船海葬，只是西城区这家离市区最近，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当月的预约高峰，排到了两个月后的船期。

海葬那天是个晴天，船开出去三个小时，王姐拿着话筒轻声说：“现在到了海撒区。”我把爷爷的骨灰倒进降解罐，看着它像一片羽毛似的沉入海里。同行的还有另外两家家属，有人小声念着悼词，有人往海里撒花瓣。回来的路上，王姐递给我一张《骨灰海撒证明》，说以后凭这个可以免费查询海撒坐标。现在想起爷爷的纸条，才明白他说的“回大海”不是终点，而是换一种方式陪着我们。如果你们家里也有老人想办包船海葬，不用在网上乱找，直接去西城区、朝阳区或者丰台区的指定服务点，带齐死亡证明、家属身份证和骨灰寄存证，工作人员会一步步教你办，比自己摸索省心多了。毕竟这种事，办得妥帖，才对得起老人的心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