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那天把奶奶的骨灰撒进黄海时,海风带着咸腥味,卷着细碎的花瓣往远处飘。回到家,那个深棕色的骨灰盒还静静立在客厅角落,衬里的米白色绒布被阳光晒出淡淡的暖意。这盒子跟着奶奶从医院到殡仪馆,又陪我们走完最后一段路,如今里面空了,却像还盛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——是没说完的话,是舍不得收起来的念想,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:它该去哪里?

身边不少朋友处理骨灰盒的方式各不相同。住在老城区的张阿姨,丈夫骨灰撒在长江后,她把红木骨灰盒擦得锃亮,放在书柜最上层,里面摆了丈夫生前常戴的老花镜和半盒没抽完的烟。"盒子空了,但每次看到它,就像他还坐在旁边翻报纸。"她说这话时,手指轻轻摩挲着盒盖的纹路。也有年轻人选了可降解骨灰盒,撒海时连盒子一起放进水里,看着它慢慢沉下去,像一叶小舟载着思念漂向深海。我曾想过要不要学他们,可低头看着奶奶的骨灰盒——那是她生前自己挑的,说"棕色稳当,像老木头的颜色,看着心里踏实",终究舍不得让它就这样消失在水里。

骨灰撒海里骨灰盒怎么处理好-1

真正开始琢磨怎么处理时,才发现最难的不是选哪种方式,而是过自己心里那关。有段时间我把盒子收进储藏室,可每次开门拿东西,瞥见那个角落就会愣神。后来试着把它搬到卧室飘窗上,垫了块奶奶织的毛线毯,里面放了她的假牙盒和一张泛黄的全家福。夜里起夜时,月光照在盒面上,竟觉得没那么沉重了。有次整理奶奶的遗物,翻到她七十岁时写的随笔:"人走了,东西留着是念想,可念想不该被东西困住。"忽然想起她总说"日子要往前过,心里记着就够了",或许她早就替我想过这个问题——重要的不是盒子在哪里,而是我们怎么带着这份记挂继续生活。

其实处理骨灰盒从来没有标准答案。有人把它改造成小摆件,刻上逝者的名字和生卒年月;有人选了公益墓园的"骨灰盒寄存格",每年忌日去擦拭一遍;也有人像张阿姨那样,让它成为家里的一部分,装着逝者的小物件。我最后把奶奶的骨灰盒收进了带锁的木箱,里面还放了她的日记本、毛线针和我小时候画的画。木箱放在衣柜顶层,不常打开,但知道它在那里,就像知道奶奶的爱一直都在。说到底,骨灰盒的处理方式,不过是生者对逝者的最后一次温柔——你可以让它归于自然,也可以让它留在身边,只要这份决定里藏着真心,就是最好的安放。

骨灰撒海里骨灰盒怎么处理好-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