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冬天，爷爷走的时候，全家人在安葬方式上犹豫了很久。他生前总说“别给土地添麻烦，骨灰撒去海里，跟着浪花看看世界多好”。我们想着满足他的心愿，却又担心海撒会是笔不小的开销。后来听朋友说北京有免费海撒服务，这才动了心，但心里最犯嘀咕的还是：这免费海撒到底在哪出发？从申请到登船，一路要走哪些流程？

带着这些疑问，我先去了街道的便民服务中心。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张宣传单，上面写着“北京市殡葬服务中心”是负责免费海撒的官方机构。原来只要是北京户籍的逝者，都能申请免费海撒，不仅不收费，连骨灰盒、运输、登船这些环节都包含在内。申请时要带逝者的死亡证明、户口本、家属身份证，还有骨灰寄存证明——如果骨灰还寄存在殡仪馆，得先办取出手续。我当时忘带户口本复印件，工作人员还笑着说“没事，旁边就能复印，不耽误事”，那份耐心让原本沉重的事轻松了不少。

办完申请大概过了一个月，接到了殡葬服务中心的电话，通知我们下个月中旬可以安排海撒。出发地点定在天津港的东疆码头，离北京不算远，开车走京津高速大概一个半小时。工作人员特意提醒，当天要在早上七点半前到码头集合，因为要统一安检、核对信息。出发前一周，他们还会发一条短信，把码头的具体地址、停车场位置、联系人电话都写得清清楚楚，连“码头风大，记得多穿件外套”这样的细节都没落下。

到了出发那天，天还没亮透，我们就开车往天津赶。东疆码头比想象中安静，蓝色的指示牌上写着“海撒专用通道”，顺着牌子走就能看到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引导停车。集合点有个临时搭建的休息室，里面备着热水和座椅，不少家属已经到了，大家脸上带着相似的肃穆，却没有压抑的哭声。八点整，工作人员开始组织登船，船不算大，但干净整洁，船舱里摆着鲜花，墙上挂着“生命如潮 归向自然”的横幅。航行大概一个半小时后，船长通过广播说“我们到了预定海域”，工作人员带着家属分批到甲板，每人发了一朵白菊。爷爷的骨灰装在降解盒里，我和爸爸一起把盒子放进海里，看着它慢慢沉下去，变成一群小鱼的影子。那一刻突然觉得，爷爷真的像他说的那样，跟着浪花去“看世界”了。

回来的路上，同车的阿姨说她已经是第二次来参加海撒，“三年前送老伴，这次帮邻居阿姨申请的，全程一分钱没花，连船上的白菊都是免费的”。我这才真正明白，所谓“免费”不只是不花钱，更是那份被妥帖照顾的温暖。现在每次有人问起“北京免费海撒在哪出发”，我都会仔细告诉他们：先去北京市殡葬服务中心申请，通过后会安排在天津东疆码头登船，从北京开车走京津高速很方便。其实比起出发地点，更让人安心的是整个过程里的周到——从申请时的耐心指引，到登船时的细致安排，再到海上那场安静的告别，都让失去亲人的我们，感受到了一份实实在在的慰藉。如果你也在为逝者的安葬方式犹豫，不妨了解下北京的免费海撒，它不只是一场环保的告别，更是一次被温柔对待的旅程。